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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历史很复杂,一堆没听说过的地区和国名,甚至1491年还没有西班牙这个概念,可能需要提前给读者讲一讲背景故事。NCC也得查了一堆wiki才大致看懂当时历史。
还有取名好难,像德•古兹曼借用了葡萄牙王后的姓,但是NCC也不知道当时贵族还有什么名字可以选。就维持这个就好吧。
读者可以看一看西班牙大航海时期历史,这样可以更好理解当时情景。NCC对这篇文章打磨不太好,太执着于历史但是没能力简单地把这些历史说好。而且围城这些意象也没有深化,太详细的这些历史细节并没有成功为中心服务,在其它作品中算是一个坑坑洼洼的半成品吧。
西班牙此时仍然只是两个国家(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组成的小联邦,目前在力攻敌人摩尔人的最后一座城池,但是国库已然见底。不过此前葡萄牙与西班牙已经划分了贸易路线协议,不能越界到对方地盘上来。历史上西班牙是硬抗赤字,打下摩尔人后开始大贸易的,这里开了一个平行宇宙。
而且严格来说,郑和没有历史记载的养子,而且一个明朝人出现在这里不太可能。这个大师只是剧情需要整一个很会算的神秘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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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1年,西班牙圣塔菲城内。
圣塔菲的石墙将格拉纳达的酷暑隔绝在外,但是战争的焦躁透过墙壁弥漫进来。我,一个热那亚人,站在这座为围城而生的堡垒里,胸口佩戴的家族徽章在故乡或许还有些分量,但在这里它的分量能轻易被那些世代公爵们审视的目光所动摇。自己像一颗被命运大手投到残局棋盘上的士兵,在众多的大棋子中无足轻重。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贵族们带来的代表卡斯蒂利亚帝国的金色城堡与红色雄狮旗帜与阿拉贡国王带来的红黄条纹旗交织在一起,宣告着一个即将诞生的强大国度。而我,只是一个等待他们施舍机会的,如同卑微鬣狗一般的航海家。
外面正在进行的,是一场持续了百年的圣战,在座的每一个西班牙贵族,血管里都流淌着与摩尔人战斗了数百年的记忆。如今终点就在眼前。我顺着他们谈话时无意识瞥向窗外的目光望去,在那片被战火炙烤得尘土飞扬的大地上,阿罕布拉宫的轮廓如同一座精致易碎的梦。胜利在望的狂热和国库见底的阴霾,像两种互不相容的颜料,晕染在每一位大人的脸上。他们高声谈论着上帝的荣光和格拉纳达苏丹的投降,仿佛这样就能盖过自己钱袋干瘪的回响。
财政大臣,德·古兹曼公爵在小声和德•门多萨主教汇报之后沉思了一会,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比圣塔菲的石墙还要坚硬。随后用指关节敲了敲木桌,整个大堂内的声音马上沉寂下来。沉声打断了众人对战利品的幻想:“陛下,靠着热那亚银行家的新贷款,士兵们这个星期的面包是有了。但骑士们的马料已经减半,下一次炮火齐射的钱,我们还没凑齐。这样打下去,我们是在和异教徒比谁的粮仓先空!”整个大厅的狂热被这番冰冷现实的报告降下了温度。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开始向我,以及另一位来自东方的“智者”这边瞟来。这个时候,他们希望我这群卑微的航海家给出一个能变出黄金的奇迹。
这时候我才将注意力放在这位东方智者身上,这位东方人身穿裁切得像本地服装的丝绸长袍,手腕上带着几条大大的木珠手串,留着东方人特有的山羊胡,他将稀疏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奇怪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看上去既不像教士,也不像我们认识的任何一种异教徒。
德•古兹曼公爵目光转向那位“智者”,目光经过我时甚至没有停顿一下。“郑大师,您是东方大明帝国御船航海师郑和的养子,而且曾在西部经商,应该没有人更适合说明航海和贸易的要诀了。”。这一番话语,让众多贵族都向这个东方人投来惊奇的目光。郑和的名声他们多少有听说,而大明远航的奇迹早已遍布海外。
郑大师缓慢而沉稳地开口:“我们大明有句古话叫‘夸父逐日,终渴死于道左;守株待兔,尚可充一餐之饥。’,意思就是呢,不可以去追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一说出这段话,周围的贵族们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有些不时用轻蔑的眼光看着我,让大师说出这个论点才是贵族们想要的,这已经使得后续的论据不再重要了。后续便是说一路南下东行,才是“天命”所归之类。
一番“天命论”说罢,郑大师一手慢慢捻着他的山羊胡,比划着地图上的航线,黑色的眼里有着市侩般精明的光芒。如同参透了一个宇宙奥秘一般地神秘地轻声说道:“诸位大人,葡萄牙人使用六十年,死去无数优秀水手开辟出来的非洲路线,就是最好的宝藏。他们仍然绕过好望角去当盲人,而我们将是跟随着拾取随处都是的金币的明眼人。”
大厅里响起了一片心照不宣的低笑声,是那种做坏事时特有的偷笑声。那种沉重的、关于国运和未来的压抑感消失了,被一种自作聪明的膨胀感代替。
“您是说,照搬他们的航线?”有年轻的男爵从贵族中间探出身子,不确定地询问。
“不然”,郑大师微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和作态。“是‘借鉴’一下他们的智慧。这些智慧是上帝赏赐给全人类的。”,大师说出上帝时,那男爵也不由得点点头。
“既然航线已经确定,港口已经建成,我们只需派出灵活的小船,避开他们的主力,在他们还要继续向南、向东探索未知海域时,我们就在他们已知安全的后方港口里,用比他们低一成的价格收购象牙和黄金。风险他们担,利润我们拿。这也是我家乡大明的智慧,叫做‘借鸡生蛋’。”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德•古兹曼财政大臣的威严声音打断了我:“这就是成熟稳重的建议,郑大师的远见令人钦佩,远超某些目光短浅不合时宜之辈。”,有意无意地停顿让我满脸通红,“我们帝国需要的是确定的黄金,而不是重洋之外的飘渺传说。我相信大家没有异议了,接下来我们来详细说说航行细节吧。”。此时我才想起来,我的分量像是一根羽毛,而大臣们才是实打实的铅秤。
是呀,这个方案太完美了。在贵族们看来,这不需要巨额的前期投入,不需要承担探索未知的政治风险,不仅能快速见到回头钱,万一出了事,还可以说是底下商人的个人行为。
“年轻人”,德•古兹曼大臣像施舍一般给我一点对话的机会看着我。“你太年轻了,国家现在需要什么,你之后要多问问自己。”
我诺诺答应着,却不相信葡萄牙人是傻子。但是也有些动摇,目前的现状确实似乎应该以赚钱为核心目的,探险真的是对的吗?想起贵族们的质疑,我也有些迷茫。
果然,一年过去,情形便产生了剧变。
开始确实如他们所料,跟在葡萄牙船队后面“捡漏”带来了快钱。圣塔菲的宴会变多了,贵族夫人们裙摆上的珍珠也变大了,伯爵们手上的金银象牙玩物也变多了。造船厂废弃了,工匠们纷纷改行去修缮皇宫和教堂。每个贵族都吹嘘着,如同自己国家已经赶超了葡萄牙。但他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并没有用这些轻易得来的财富去建造真正属于卡斯蒂利亚的大船,没有去培养能在风暴中辨别方向的领航员。他们依然用着那些只能在近海扑腾的旧式克拉克帆船,以为这就足够应付那片借来的海域。
终于有一天,葡萄牙国王若昂二世的特使带着满腔怒火站在了伊莎贝拉女王面前。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场景。特使将一卷羊皮纸——那是我们早就签署过的《阿尔卡索瓦什条约》——重重地摔在桌上,咆哮着说我们的行为是“卑劣的小偷行径”。他们不仅扣押了我们所有的走私船,还威胁要彻底切断我们进入亚速尔群岛以南的所有航路。如果不想开战,就必须拿出一个一个天文数字的赔偿表示歉意。
那笔赔偿金,不仅吐光了这两年大师的“借鸡生蛋”计划的所有利润,还让国库背上了比格拉纳达战役时更沉重的赤字。
依然是那个大厅,但气氛比两年前更加令人窒息。郑大师闭门不出,推脱身体不好,他家乡的智慧肯定告诉了他此时应该“远离是非之地”。德•古兹曼公爵看起来老了十岁,他再也无法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我,而是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赌徒神情。
“年轻人……你说的那个向西的计划,”公爵的声音沙哑,“还需要多少钱?”
我心中泛起一阵悲凉的快意,这快感与无奈交织,最终合成的是苦涩。“回报公爵大人,如果您一年前问我,那我会迅速准备好三艘全新的卡拉威尔帆船,外加80名精锐水手。”
我停顿了一下,环视着这些面如死灰的贵族们,残酷地揭开了他们无法说出的话:“但现在?我们没钱造新船了,也没时间了。葡萄牙人封锁了南下的路,我们只能向西。我们当年为了省钱而没有去造的那些能跨越大洋的巨舰,当年形成的赚取已知航道的思维模式,现在成了我们脖子上的绞索。”
“我只能给你们三艘船,”德•古兹曼公爵咬着牙,每一个词都是是从自己身上割肉,“圣玛利亚号,还有平塔号和尼尼亚号。这是我们能凑出来的极限了。其它的贸易船都被葡萄牙人扣押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那三艘船?圣玛利亚号是个笨重的货船,又慢又迟钝;另外两艘小得就像大一点的渔船。这就是他们让我去征服未知大洋的全部家当。当有选择时拥抱所谓的借鉴道路,依靠后发和窃取的那点优势。而当被发现时,却想起自己的主心骨一直都是葡萄牙人给的。只能在软弱的烂泥中寻求各种奇迹。
我说不出这些话,最终的情绪只能汇成一句心灰意冷的“是,愿上帝保佑我们”。随后我踏上了那艘笨重的圣玛利亚号。消失在大西洋的暴风中,再也没有回来。
NCC一下惊醒,上午还有一个教授的论文讲解讲座。赶过去参加时,教授正在使用着科技风的PPT大讲人工智能。“这是目前最适合我们学生创新的部分,特别是国外已经有了明确方向,在这些条件下做出工程成果是最好、最快的。”,同学们认真做着笔记,同时导员发在群里的“人工智能快论文思维导图”被百次下载。
NCC听着似曾相识的话,看着好似发生在过去的事,思绪却在大西洋上越走越远。远处只留下郑大师和那座圣塔菲的围城,以及一直被困在围城里,等着别人为他们去开辟新航线的贵族们。
西班牙历史很复杂,一堆没听说过的地区和国名,甚至1491年还没有西班牙这个概念,可能需要提前给读者讲一讲背景故事。NCC也得查了一堆wiki才大致看懂当时历史。
还有取名好难,德•古兹曼借用了葡萄牙王后的姓,但是NCC也不知道当时贵族还有什么名字可以选。就维持这个就好吧。
读者还是看一看西班牙大航海时期历史吧,这样可以更好理解当时情景。NCC对这篇文章打磨不太好,太执着于历史但是没能力简单地把这些历史说好。而且围城这些意象也没有深化,太详细的这些历史细节并没有成功为中心服务,在其它作品中算是一个坑坑洼洼的半成品吧。
西班牙此时仍然只是两个国家(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组成的小联邦,目前在力攻敌人摩尔人的最后一座城池,但是国库已然见底。不过此前葡萄牙与西班牙已经划分了贸易路线协议,不能越界到对方地盘上来。历史上西班牙是硬抗赤字,打下摩尔人后开始大贸易的,这里开了一个平行宇宙。
而且严格来说,郑和没有历史记载的养子,而且一个明朝人出现在这里不太可能。这个大师只是剧情需要整一个很会算的神秘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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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1年,西班牙圣塔菲城内。
圣塔菲的石墙将格拉纳达的酷暑隔绝在外,但是战争的焦躁透过墙壁弥漫进来。我,一个热那亚人,站在这座为围城而生的堡垒里,胸口佩戴的家族徽章在故乡或许还有些分量,但在这里它的分量能轻易被那些世代公爵们审视的目光所动摇。自己像一颗被命运大手投到残局棋盘上的士兵,在众多的大棋子中无足轻重。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贵族们带来的代表卡斯蒂利亚帝国的金色城堡与红色雄狮旗帜与阿拉贡国王带来的红黄条纹旗交织在一起,宣告着一个即将诞生的强大国度。而我,只是一个等待他们施舍机会的,如同卑微鬣狗一般的航海家。
这是一场持续了百年的圣战,在座的每一个西班牙贵族,血管里都流淌着与摩尔人战斗了数百年的记忆。如今终点就在眼前。我顺着他们谈话时无意识瞥向窗外的目光望去,在那片被战火炙烤得尘土飞扬的大地上,阿罕布拉宫的轮廓如同一座精致易碎的梦。胜利在望的狂热和国库见底的阴霾,像两种互不相容的颜料,涂抹在每一位大人的脸上。他们高声谈论着上帝的荣光和格拉纳达苏丹的投降,仿佛这样就能盖过自己钱袋干瘪的回响。
财政大臣,德·古兹曼公爵在小声和德•门多萨主教汇报之后沉思了一会,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比圣塔菲的石墙还要坚硬。随后用指关节敲了敲木桌,整个大堂内的声音马上沉寂下来。沉声打断了众人对战利品的幻想:“陛下,靠着热那亚银行家的新贷款,士兵们这个星期的面包是有了。但骑士们的马料已经减半,下一次炮火齐射的钱,我们还没凑齐。我们是在和异教徒比谁的粮仓先空!”整个大厅的狂热被这番冰冷现实的报告降下了温度。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开始向我,以及另一位来自东方的‘智者’这边瞟来。这个时候,他们希望我这群卑微的航海家给出一个能变出黄金的奇迹。
这时候我才将注意力放在这位东方智者身上,这位东方人身穿裁切得像本地服装的丝绸长袍,手腕上带着几条大大的木珠手串,留着东方人特有的山羊胡,他将稀疏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奇怪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看上去既不像教士,也不像我们认识的任何一种异教徒。
德•古兹曼公爵目光转向那位“智者”,目光经过我时甚至没有停顿一下。“郑大师,您是东方大明帝国御船航海师郑和的养子,而且曾在西部经商,应该没有人更适合说明航海和贸易的要诀了。”。郑大师缓慢而沉稳地开口:“我们大明有句古话叫‘夸父逐日,终渴死于道左;守株待兔,尚可充一餐之饥。’,意思就是呢,不可以去追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一说出这段话,周围的贵族们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有些不时用轻蔑的眼光看着我,让大师说出这个论点才是贵族们想要的,这已经使得后续的论据不再重要了。后续便是说跟着葡萄牙航线,是“天命”所归之类。
郑大师一只手慢慢捻着他的山羊胡,另一只手比划着地图上的航线,黑色的眼里闪烁着市侩般精明的光芒。如同参透了一个宇宙奥秘一般地神秘地说道:“诸位大人,葡萄牙人使用六十年,死去无数优秀水手开辟出来的非洲路线,就是最好的宝藏。他们仍然绕过好望角去当盲人,而我们将是跟随着拾取随处都是的金币的明眼人。”
大厅里响起了一片心照不宣的低笑声。那种沉重的、关于国运和未来的压抑感消失了,被一种自作聪明的膨胀感代替。
“您是说,照搬他们的航线?”有年轻的男爵从贵族中间探出身子,不确定地询问。
“不然”,郑大师微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和作态。“是‘借鉴’一下他们的智慧。这些智慧是上帝赏赐给全人类的。”
“既然航线已经确定,港口已经建成,我们只需派出灵活的小船,避开他们的主力,在他们还要继续向南探索未知海域时,我们就在他们已知安全的后方港口里,用比他们低一成的价格收购象牙和黄金。风险他们担,利润我们拿。这就是我家乡大明的智慧,叫做‘借鸡生蛋’。”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德•古兹曼财政大臣的威严声音打断了我:“这就是成熟稳重的建议,郑大师的远见令人钦佩,远超某些目光短浅不合时宜之辈。”,有意无意地停顿让我满脸通红,“我们帝国需要的是确定的黄金,而不是重洋之外的飘渺传说。我相信大家没有异议了,接下来我们来详细说说航行细节吧。”。此时我才想起来,我的分量像是一根羽毛,而大臣们才是实打实的铅秤。
是呀,这个方案太完美了。在贵族们看来,这不需要巨额的前期投入,不需要承担探索未知的政治风险,不仅能快速见到回头钱,万一出了事,还可以说是底下商人的个人行为。
“年轻人”,德•古兹曼大臣像施舍一般给我一点对话的机会看着我。“你太年轻了,国家现在需要什么,你之后要多问问自己。”
我诺诺答应着,却不相信葡萄牙人是傻子。
一年过去,便产生了剧变。
开始确实如他们所料,跟在葡萄牙船队后面“捡漏”带来了快钱。圣塔菲的宴会变多了,贵族夫人们裙摆上的珍珠也变大了,伯爵们手上的金银象牙玩物也变多了。但他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并没有用这些轻易得来的财富去建造真正属于卡斯蒂利亚的大船,没有去培养能在风暴中辨别方向的领航员。他们依然用着那些只能在近海扑腾的旧式克拉克帆船,以为这就足够应付那片借来的海域。
直到葡萄牙国王若昂二世的特使带着满腔怒火站在了伊莎贝拉女王面前。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场景。特使将一卷羊皮纸——那是我们早就签署过的《阿尔卡索瓦什条约》——重重地摔在桌上,咆哮着说我们的行为是“卑劣的小偷行径”。他们不仅扣押了我们所有的走私船,还威胁要彻底切断我们进入亚速尔群岛以南的所有航路。如果不想开战,就必须赔偿一个天文数字。
那笔赔偿金,不仅吐光了这两年大师的“借鸡生蛋”计划的所有利润,还让国库背上了比格拉纳达战役时更沉重的赤字。
依然是那个大厅,但气氛比两年前更加令人窒息。郑大师闭门不出,推脱身体不好,他家乡的智慧肯定告诉了他此时应该“远离是非之地”。德•古兹曼公爵看起来老了十岁,他再也无法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我,而是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赌徒神情。
“年轻人……你说的那个向西的计划,”公爵的声音沙哑,“还需要多少钱?”
我心中泛起一阵悲凉的快意,这快感与无奈交织,最终合成的是苦涩。“回报公爵大人,如果您一年前问我,那我会迅速准备好三艘全新的卡拉威尔帆船,外加80名精锐水手。”
我停顿了一下,环视着这些面如死灰的贵族们,残酷地揭开了他们无法说出的话:“但现在?我们没钱造新船了,也没时间了。葡萄牙人封锁了南下的路,我们只能向西。我们当年为了省钱而没有去造的那些能跨越大洋的巨舰,现在成了我们脖子上的绞索。”
“我只能给你们三艘船,”德•古兹曼公爵咬着牙,每一个词都是是从自己身上割肉,“圣玛利亚号,还有平塔号和尼尼亚号。这是我们能凑出来的极限了。其它的贸易船都被葡萄牙人扣押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那三艘船?圣玛利亚号是个笨重的货船,又慢又迟钝;另外两艘小得就像大一点的渔船。这就是他们让我去征服未知大洋的全部家当。当有选择时拥抱所谓的借鉴道路,依靠后发和窃取的那点优势。而当被发现时,却想起自己的主心骨一直都是葡萄牙人给的。只能在软弱的烂泥中寻求各种奇迹。
我说不出这些话,最终的情绪只能汇成一句心灰意冷的“是,愿上帝保佑我们”。随后,我踏上了那艘笨重的圣玛利亚号。消失在大西洋的暴风中,再也没有回来。
NCC一下惊醒,上午还有一个教授的论文讲解讲座。赶过去参加时,教授正在使用着科技风的PPT大讲人工智能。“这是目前最适合我们学生创新的部分,特别是国外已经有了明确方向,在这些条件下做出工程成果是最好的。”,同学们认真做着笔记,还有导员发在群里的“人工智能快论文思维导图”被百次下载。
NCC听着似曾相识的话,看着好似发生在过去的事,思绪却在大西洋上越走越远。远处只留下郑大师和那座圣塔菲的围城。